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爱心大使 http://m.39.net/pf/a_6010183.html 以下文章来源于晔问仁医,作者唐晔
晔问仁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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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下内容来源于“晔问仁医”
「
顾莺
那一面墙
就是风云突变的战场
」
人物介绍
顾莺,医院护理部主任。
采访笔记
和她聊天挺轻松,口罩后面的眼神,热烈而富有情感,但我始终在想,她的压力到底有多大呢。
她是护理部主任,管着近八百名女兵女将。疫情期间,她坐镇中军帐,指挥若定,排兵布阵,调兵遣将,俨然就是孙武、韩信、刘伯温、诸葛武侯。从她的谈话里,我听到了远见、谋略、乐观,还有气度。
不过,她不经意的一次描述,让我觉察到她身上也许是无意中隐藏的压力,竟然也会让这么从容的肩膀,差一点崩溃,可见压力的如山如海。
传染病房防疫物资最短缺的时候,也就是压力最大的时候,她和物流中心主任陶麒麟有过一次正面冲突。
“那个时候,爱梅护士长只剩三套防护服了,十万火急,她几个小时就打一次电话给我,我知道,她快要坚持不住了。我找到陶叔,说了这辈子最狠的一句话:陶叔,该你想办法的时候,你要想办法,你现在把库房里所有的防控物资告诉我,你还有多少。我从来没想过,自己还能说出这样的话,我面对的似乎不是我熟悉的战友,一起成长的同事,而是一个对手。这句话出口,我都对自己陌生起来。结果,真的把陶叔气坏了,脸涨得通红,眼睛里布满血丝,他把面屏、口罩、防护服所有的存货都抱出来,啪地一下,扔到了指挥部的台上,说,全在了,你看着办。过后再想想,真的挺对不起他的,他确实已经竭尽全力了。”
当然,事情后来是圆满解决了。她说,这是她平生第一次和同事发火。而我说,你的压力太大了。此时,她微微一笑。
“你这样还算好。还没到崩溃的时候,我见过有些成年人,崩溃的方式很奇怪,比如,母亲去世了,男朋友分手了,自己查出乳腺癌了,遭遇P2P爆雷了,居然一滴眼泪都没掉,反而是洗葡萄倒水时,把葡萄一起倒了出来,这时候嚎啕大哭。”我说。
她想了想说,是的,压断树枝的,从来不是最后一片雪花,所以,不要瞧不起因为小事哭的人,他们哭,不仅仅是因为那件小事,成年人的崩溃,是历次崩溃的崩溃。
“我知道,姐妹们的身心压力一点都不比我轻,好在我们有强大的社工团队,有很多办法来做心理压力的需求评估。现在每天都有社工对接,包括高风险的20病房,门急诊和ICU,给那里的护理人员减压。减压很成功,有些护士喜欢涂鸦,就会为她们准备画笔;有些需要倾诉生活中的压力,比方,低龄孩子上网课、高三孩子的备考,等等,都会针对性的减压。毕竟,生活还要继续,还有许多微小而美好的时刻,等着你细细体味。”她说道。
1
排兵布阵
每当夜深人静,顾莺一个人注视着办公室墙上那一面巨大的白磁板的时候,她有时候会觉得,自己就在指挥千军万马,打一场可以载入院史的战争,白磁板上密密麻麻的近个名字,就是她的战士。这一刻,护理部的那些女兵女将们,都在做什么,她全都了如指掌,尽管如此,她的大脑还是在飞速运转,眼睛盯着这些名字出神。
“那一面墙,就是风云突变的战场,而护理部主任最重要的角色,就是排兵布阵、调兵遣将,将所有的护理人员安排到最合适的岗位,在这次疫情中,这一点非常突出。”护理部主任顾莺表示。
1月17日,医院“春晚汇演”当晚,院党委正式下达防疫部署。而医院作为上海市诊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医院,承担着全市儿童疑似病例的筛查和诊治任务,也是抗击疫情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。
顾莺知道,战斗即将打响,她必须运筹帷幄,决胜千里,而且,只能取胜。
护理部的工作,围绕着战疫,紧张而忙碌地开展起来。在顾莺的设想里,她把这一支近人的护理团队,分成了前、中、后三条线——前线,即传染病房加上传染病门诊;中线;即进行筛查和流调的门急诊,后线,即普通的科室和部门。
由于紧迫性和队伍资质要求不同,这三条线调兵遣将的原则和制度也大有不同。“比如,前线一定要确保足够的兵力,因为那里的护理人员身心压力巨大,不能照搬正常的工作时长和排班方式——规定连续工作不超过四个小时,有时还会根据收治病人的特性而灵活变动。制度是由护理部与传染科护士长夏爱梅共同制定的,她更了解传染病房工作的身心负荷。”
顾莺坦言,第一次“排兵布阵”的时候,因为疫情发展并不明朗,在护理人力的使用上有些保守,随着疫情进展,人力很快捉襟见肘。“当收治的患儿出现了一岁、甚至七个月的宝宝时,这种孩子需要24小时床边照顾,所以,必须不断调整人力的安排。”最初,传染病科只有护士长夏爱梅带领的14名护士在打仗,护理部后续又增援了8名党员护士,保障前线的团队正常运作。
疫情之下,传染科病房是重中之重。针对医院的特殊人群,护理部战疫的特点逐一展现出来。
据顾莺介绍,第一个特点是“超标准”——数量和质量上的双重超标准。其一,在数量上,单个床位的护士超量分配——国家标准是一张床位0.4个护士,但医院远远超过了这个配比,以1:1的标准作为警戒线,一旦低于警戒线,护理部就会出面调整;其二,在质量上,安排到前线的护士,都经过多次培训,来之能战,尤其是优秀党员冲在前面,她们无论从业务能力还是个人素养都非常优秀,发挥了极好的模范作用。
“这段时间消耗的护理人力,比去年同期多了七百多个小时,这也为将来积累了经验——要有足够的优秀人员储备,才能无坚不摧。所以,超标准的团队配置,是抗疫过程中探索出的第一个特点。”顾莺说。
而第二个特点是“游戏辅导”——这是医院特有的方式。此次新冠肺炎的治疗,指南明确推荐中西医结合,但是,传染科很快就遇到了患儿服用中药的医从性困扰,尤其是六七岁学龄前的孩子,拒绝吃药,大哭大闹。于是,护理部启用了“游戏辅导”模式。
“在传染科的20病房,我们安排了医疗辅导员,一边做游戏一边辅导孩子吃药。比如,让孩子和玩具小熊对坐,辅导员对孩子说,小熊吃一口,你也吃一口,孩子吃药后,就给一张童话贴纸奖励,这么一来,孩子就会很听话,乖乖地配合。”
2艰难的任务
难题总是接踵而来。
传染病房所在的建筑是一栋独立的大楼,1月19日,医院收治了第一例新冠患儿,次日是个星期一,顾莺接到了院办的要求在本周四腾空整栋楼,以备大量的患儿收治入院。然而,楼内除了传染科病区以外,还有呼吸消化内科和肝病感染内科,也就是说,护理部必须在周四之前,把另两个病区的患儿全部移送到新病房。
顾莺感到了压力。
要搬去的新病房,基础设施初步装修刚刚完成,里面空空荡荡,连一张病床也没有。周二一早,顾莺去新病房踩点,还没等她到那里,又接到了院办主任的今晚就必须“腾笼换鸟”。只有一天时间,十几个患儿要搬家,新病房还是空空如也。顾莺的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,她定了定神,开始进入冲刺状态。
压力重重的顾莺,当即召集了保卫科、信息科、财务科、设备科的领导到现场开会,各部门分别给出任务进度时间点。比如,信息科主任准备好多少个线路接点、设备科主任能到位多少台监护仪,等等。除了考虑硬件设施,还要重新组建护理团队——原来的护理团队有新的使命,不能随同搬到新病房,那么,这些问题该如何解决。
令顾莺欣慰的是,疫情迫在眉睫,全院同心配合。当晚,实现了从无到有,见证了新病房的诞生。出于安全考虑,次日早上八点,传染病大楼的两个病区患儿终于陆续转出。一个原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,在一天之内竟然成功了。顾莺说,靠的完全是集体的力量。
更令她松一口气的是,新病房的护理团队也在一天之内组建完毕,因为,她启动了一个关键的钥匙——护理部的人力资源库。
一旦有紧急情况发生,顾莺就会启动这样一个人力资源库,其中的护士来自四面八方,每个病房出了一个护士,年资较高,有较多的轮转经历,能够适应不同病房的工作,磨合很快。护士长也是临危受命。
“这个新病房,第二天就正常收病人了。这群新组建的护士,她们没有去前线战疫,但也都非常了不起。不管有没有新冠,这样一个应急的人力资源库的存在,是非常有必要的,可以应付不同场景下的人员调动。”顾莺说。
3团队的力量
作为护理部主任,顾莺实际上管理着名护士,是全院最庞大的团队。
“工作非常忙,但我注重、甚至迷恋细节,管理一定要下临床。”她说,至少能叫出其中多个名字。
顾莺表示,她一直秉承的观念是,“走进大伙儿的心里”。于是,她愿意去了解不同的个人需求——有人希望读到硕士、有人希望在ICU工作、有人希望能做护士长。
“知道这些之后,我在用人之时,便能明白她最适合安排在哪个岗位。知人善任、用人所长、人尽其用、扬长避短……这些,都是作为管理者应该不断追求的目标,是永无止境的。尽管不可能面面俱到,但是我注重分层管理,先管好28个病房护士长、4个科护士长组成的护士长团队,再由护士长管理小组长团队,一层层逐级管理。管理学家说,一个管理者最大的管理范畴,也就在二三十人。”
当然,管好护士长团队,并不代表可以高枕无忧了,顾莺认为,很多隐患只有“下临床”才能发现。平时,她每周都会下临床,疫情迄今,她更是每天都出现在不同病区,她要考察各个口子的收治能力和病房周转情况。
顾莺是容易动感情的。在这次战疫中,最令她感动的就是她的“姐妹们”。
“传染病护理团队自不用说,其他科室,也没有一个护士长向我表达过困难,她们唯一表达的,医院能否快速复苏到正常的状态。她们都非常了不起,比如门诊。”
提起门诊护士团队,顾莺流露出了别样的真情。这支队伍,全院护理平均年龄最大。虽然门诊不是抗疫的最前线,但风险依然重大。她们必须按照最高标准防护——防护服、面屏、护目镜和N95口罩一应俱全,这样的装束不仅闷热,上厕所、走动都不方便,更不用说持续工作了。
另外,她们很可能直面新冠病人——首诊患者所有情况都是未知的,必须反复核查,不停地询问患儿病史。
“疫情之前,预检的岗位只有2个,疫情爆发以后增加到9个,高峰期甚至排到了11个,即便每2小时换一次岗,她们的心理和生理压力都是巨大的。但是,这些老姐姐们都毫无怨言,比任何时候都忠于职守,这是最令我感动的。”
4坚实的保障
顾莺比任何人都明白,她最重要的责任是什么。
“一定要确保治疗方案的完成,确保护理医护人员零感染,以及确保除了新冠之外的其他工作顺利正常地运作。这其中最关键的,莫过于确保医护人员零感染。大家都是第一次直面这样的疫情,作为上医院,没有太多的经验可以参考,最初物资也非常紧缺,那段时间,压力排山倒海。”顾莺说,她是一个轻易不会让压力写在脸上的人,但是这一次,她有点忍不住了。
“有时候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,好在,还能在独立的办公室自己调整,同事们没有察觉。”
从1月19日收治第一例患儿直到2月中旬,顾莺每天都会去一趟传染病病房,她找到护士长夏爱梅的第一句话总是,“爱梅,人手还够不够?”当听说夏爱梅第一次崩溃哭泣的时候,她第一时间赶了过去。“完全能够理解夏护士长的心情——当时专家组决定,新冠患儿需要24小时陪护,在没有家长的情况下,所有的生活照顾只能靠护士,感染风险大大提高,而此刻,防护设备也并不充裕。爱梅的焦虑,全在传染病房的姑娘们,她把她们当作女儿,她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她们。”
应该说,当时医院的防疫物资储备绝不算少,最标准的防护服有30套,这30套全部给了传染病科,但是疫情最严峻的时刻,防护服消耗量很大,病房里每进去一人,就消耗一套。夏爱梅每隔几小时就会发